已经十几天了,父亲汤水不进了,唯一能维持父亲生命的是一瓶瓶液体,看着骨瘦如柴的父亲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声呻吟,就像万把利刃不断地刺着我的胸膛,父亲度日如年,我也好不到哪儿。
那是2018年的中元节,我买药刚进家,父亲就问我:“今天输几瓶?”
我看着父亲瘦巴巴的脸,泪水直在眼眶子里打转,我不敢看父亲乞求的目光,因为输液体对父亲来说就是灾难,就是无穷的煎熬,我扭着脸说:今天还是四瓶。
父亲”咳”了一声说“输吧,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多活几天,可我这个样子,多活几天又有什么用呢?除了多花点钱,多拖累你们几天,还有什么?我实在受不了啦,你要是真对你老爸好,就听我的话,不要再给我输液了,让我早点走吧”。父亲的语气中夹集着无数的无奈和期望。
“爸,听话,你现在一点儿饭吃不下,一口水喝不下,不输点儿液体咋办?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,看着你饿死吧?我知道你难受,可不输液又有什么好办法呢?”我含着的泪终于夺眶而出。
“你呀,眼窝就是浅,从小泪就多,都是当爷爷的人啦,还是这样”父亲那干巴巴的手从被窝里伸手来伸向我。
“爸,听话,今天咱早点儿输”我双手抓着父亲的干巴巴的大手作文一丝惬意心中来,哽咽着说。
父亲吃力地眨了眨眼睛。
父亲同意啦,我们兄妹几个自然高兴的不得了,大姐赶忙给父亲输上了液体。
我看见两行泪水顺着父亲的眼角流了下来……
8月的北方还没有走出酷暑,此起彼伏的知了声烦的我几乎要崩溃了,所有的家人都在烦燥不安的院子里默默地待着,谁也不说话,我知道大家的心里都在流着泪…
从医院回来时,医生就说:“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肾脏,你父亲的日子不多了,回去后好好陪陪老人吧”。残酷的现实就如一把利剑悬挂在我们头顶,我想都不敢想今天、明天会怎么样。
小妹妹说:假如能用我们的阳寿置换老爸的阳寿那该多好,我们五个人一个人少活两年,老爸就能活九十一岁,那该多好。
妹妹的话就如一道打开了的泄洪闸门,所有的人都哭了。
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父亲今天的液体输的很快,刚一点多已经输完了,竟然比平常快了四五个小时,更让我们不敢想的是,父亲竟然下床了。
父亲在院子里坐了一会,向我提出了一个泪奔的要求:飞儿,陪我去小河里洗个澡吧。
所有的人都惊呆了,我惊慌失措地张着大口说不出话来。
“不行,说什么也不行”大姐的话打破了几乎凝固了的气氛。
“咋不行?从小起,哪年我不在小河里洗澡?”父亲那双陷在眼窝里的大眼睛吃力地瞪着大姐。
以火爆脾气出名的大姐突然喊道:不行就是不行,爸,你这不是去洗澡,是想要我们的命。
“你少给老子上钢上线,我不吃你这一套,今天的澡我洗定了”父亲不依不饶地说。
“爸,河里的水太凉,要不,咱到家里洗淋浴吧”二弟却生生地说。
“不,我昨天夜里做了个梦,有个老先生告诉我,用凉水洗个澡,我身上的癌细胞就会消失,我已经这个样子了,赌一把吧,赌好了,大家都好,赌不好,也不为过,既然阎王爷要收我,早走几天迟走几天有啥区别?其实,早点走是最好的选择,一来减少了我的痛苦,二来,你们也能少受几天罪,再说,你们好歪都有工作,天天请假陪我也不叫回事儿,我早点走了,你们忙活上几天就没事了,端着公家的饭碗,那能天天陪我?”父亲说完,目光转向了我,我从父亲的目光中看到的是期望和无奈。
我知道父亲的心思,他是想早点离去,他不想再受罪了作文一丝惬意心中来,他不想再拖累我们了,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父亲见我站在那儿没动,火一下子上来了,他扔掉手中的拐杖,迈着大步摇摇晃晃向大门口走去。我怔在那儿不知所措,母亲喊道:你还站在这儿干啥?还不赶紧陪你爸去,一旦他跌倒了咋办?
我惊得一头冷汗,急忙追了出去。
弟弟随后拿着浴巾,澡巾,肥皂也赶到了。
父亲洗澡的地方,就在我们村的旁边,水虽然不大,但清澈见底,河道的转弯处有一个小瓮,约有二十几平米,深约1..5米左右,是我们村上的公共“浴池”,父亲没有生病的时候,经常维修这个天然浴池。小池中有很多小鱼小虾,洗澡时,时不时就会触碰到它们,那种被小鱼叮的快乐是可欲而不可求的……
父亲,很麻利地脱了衣服,看着父亲没有了一点儿肌肉的高大身躯,我泪流不止,父亲苦笑了一下说:哭什么?我身上的肉都让癌细胞吃完了,你说我还能支撑多久?
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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